這不是丁瑾瑜熟悉的那個永遠陽光普照的明皙,他覺得自己連毛孔都好像被凍住了。
他雙拳攥緊,屏住呼吸,愣愣地看著明皙靠在自己肩頭的發(fā)頂;暖黃色的路燈下,明皙還是那么柔軟,毛茸茸的,只是長長的眼睫毛上掛滿了疲憊。
“你……”
家明明近在咫尺,為什么要靠在這里?
“今天飯館里生意太好了,我連口水都顧不上喝……”明皙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像是囈語,帶著點撒嬌求饒的語氣,“別跟我爸說唄。”
丁瑾瑜輕輕呼出一口氣,靜靜地看著明皙,像是路燈下像是一尊凝固的雕塑;街道靜得好像能聽見秒針走動的聲音——
滴答,滴答。
叮鈴鈴——
手機的鬧鐘真的響了。
丁瑾瑜夜跑的時間到了。
他把手伸進褲兜按停了鬧鐘,整個過程的動作很輕,良久后才說:“那別練你那個鬼豎笛了。”
“你……”剛才鬧鈴的尖銳聲響起都不為所動的明皙一個激靈從丁瑾瑜肩上支棱起來,吃驚地看著自己的同桌,“丁瑾瑜!”
他一把抓住丁瑾瑜的小臂,“你答應了???”
丁瑾瑜低頭看著掛在自己胳膊上的人。
明皙今天大概是真的累了,連眼角都委屈地垂著,像一只無辜的小狗。
特別像他小時候那一只。
“哪天被我聽到你吹那個鬼東西——”他故意威脅道:“我怕會忍不住揍你。”
“同桌……”明皙嘟嘟囔囔地搖晃著丁瑾瑜的手臂,“你怎么這么好呀……”
丁瑾瑜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渾身的緊繃是在什么時候松開的,只是在看到明皙那只熟悉的酒窩時,呼吸好像突然就順暢了。
他覺得明皙、明寐真不愧是親兄妹。
剛才明皙靠在他肩頭的樣子就好像下午的明寐,就差沒有委屈嘟嘴求抱抱了;而現(xiàn)在明皙晃著他胳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