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子修抱得太緊了,胳膊還在微微顫抖,陸楚白聽見什么聲音“滴答滴答”的。
陸楚白偏頭看了看,啊!郁子修黑色的袖袍不停地往下滴血,“你怎么了,受傷了?誰干的,裴蕭嗎?”
今時(shí)今日,裴蕭還哪里傷得了他。
見主上默默不語,白虎急了:“裴蕭哪能傷得了他!他自己弄的?!彪m然月狐警告過他,這件事不可輕易提起,但白虎實(shí)在不理解,主上為什么一次次地傷害自己!
“你自己弄的?”陸楚白松開郁子修,把他衣袖扯了過來,想要看他的傷口。
郁子修陡然躲開,嗓音暗沉:“別動(dòng),沒什么好看的?!?br/>
這時(shí)陸楚白才發(fā)覺郁子修的臉色幾乎沒什么血色。他的氣息也不穩(wěn)定,他受傷了?
陸楚白知道,從郁子修嘴里什么也問不出來,他問白虎:“你們是不是去魔域了?”
白虎哼了哼:“你被抓走了,主上能不去救你嗎?我提醒過他很多次,魔域那八層魔障霸道極了,對(duì)人修不利,不能硬闖,他偏偏不信?!?br/>
陸楚白的心揪到一起,回看郁子修:“你怎么能這么胡來?明明受傷了,為什么不回客棧休息?跑出來做什么?”
郁子修看著他,薄唇緊抿著不說話,眼里似乎有萬般情意。
白虎急了:“連我這么遲鈍的都發(fā)現(xiàn)了,他怎么可能不在乎你,也不看看你長(zhǎng)得像誰?”
“白虎,閉嘴!”郁子修聲音冷寒。
陸楚白心里很亂,這么多年,即使郁子修對(duì)別人殺伐果決,對(duì)待他這個(gè)師尊仍存有善意。即使在郁子修心里,站在他面前的人只是個(gè)冒牌貨,知道他有危險(xiǎn),郁子修不惜以身犯險(xiǎn)也要去救他。
這番情誼著實(shí)讓人感動(dòng),陸楚白再也不忌諱什么,把郁子修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走,我們?nèi)バ菹ⅰ7判?,?zwnj;不會(huì)再離開?!?br/>
郁子修繃緊的神經(jīng)徹底放松,他慢慢閉上眼睛。
陸楚白把郁子修平整地放到床上,他的袖口仍然往下滴血,陸楚白從來沒有這么心痛過,好像是自己的心口在滴血。
他輕輕地扶著郁子修的胳膊,把他的袖袍往上拉,露出的傷口讓他驚愕不已。
那根本不能叫一條胳膊,幾乎沒有什么完好的皮膚,一條條劍傷,匕首割出來的痕跡,積年累月,舊的傷疤疊加著新的傷疤。其他地方光滑的皮膚跟左胳膊上面深紅淺紅交織的皮膚,簡(jiǎn)直千差地別。
陸楚白難過得無法呼吸,他的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心疼。
這些傷口是郁子修自己弄得?為什么?這是自殘,自虐。自己昏死這些年,郁子修經(jīng)歷了什么,他為什么這么痛苦,痛苦到他要發(fā)泄到他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