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看著此時狀態(tài)的秦偉,都會覺得他是一個半截入土的男人。死氣沉沉的氣息,一點男人的朝氣和陽剛都沒有,如果沒看錯的話,他眉心的紫黑色氣團,應(yīng)該是夏碧芷說過的陰氣或者死氣吧。秦偉氣息不穩(wěn),略微停頓,把桌子上的咖啡端起,一飲而盡,似乎咖啡和香煙是他唯一提神的物品??上ВХ瑞^嚴禁吸煙。良好的素養(yǎng),讓秦偉按耐下吸煙的沖動。至于秦偉為何會提及自己的家庭和妻子懷孕一事,甄樊沒有插嘴詢問,他看得出來,秦偉想傾訴,或者想有人分擔(dān)他心頭沉重的壓力。從介紹過后,方映萍也做了一個很好的傾聽者,不,她應(yīng)該知道一些內(nèi)幕,因為她看向秦偉的目光里,有憐憫,也有同情。甄樊沒有隨意插嘴詢問,秦偉很感激,他討厭別人打斷他說話,雖說平時沉默寡言,他需要的是傾吐,把心頭的悲傷和痛苦宣泄出去。甄樊就是這個接納垃圾的宣泄口。甄樊并沒有打擾他,靜靜地等待。秦偉取出一根香煙,在鼻下狠狠地吸了一口?!耙辉賮肀Х??”甄樊試探地問道。秦偉揮揮手,表示拒絕,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不管我接受不接受,懷胎十二個月的米娜,還是臨盆了?!甭牭綉烟ナ€月,甄樊悚然一驚,怎么會妊娠這么久?說到臨盆,秦偉面容猛地一獰,加上他憔悴的臉,愈發(fā)讓人一見,頓覺恐怖,接下來的話,好似從緊咬牙關(guān)之間擠出一般,問道:“你知道那孩子什么樣嗎?”甄樊茫然,方映萍好奇,細節(jié)方面,連方映萍也不清楚?!叭兹松?,還是三個狗腦袋?!边@句話一說完,秦偉身上最后一點力氣好似都被全部抽走,有些癱在沙發(fā)上。甄樊眉頭一皺,聽起來恐怖,畢竟不是當(dāng)事人,他不能感同身受,趁機讓服務(wù)員端來一杯咖啡,放在秦偉面前。秦偉端起來,喝了一大口,手顫抖不停,咖啡撒了一大片?!昂髞砟??”方映萍膽子真大,竟然不是害怕,似乎有些興奮?!敖由尼t(yī)生一下子把孩子丟在地上,嚇暈過去,護士一轟而散。當(dāng)我分開人群,闖進手術(shù)室時,暈倒的女醫(yī)生脖子被其中一顆狗頭咬住,在大口喝血。另外兩顆狗頭冰冷無情地望著我,那目光讓我感到徹骨生寒,不由自主地抓住一把手術(shù)刀,就朝其中一顆狗頭劈落。沒想到它沒有躲過去,狗頭被劃出一道恐怖的血口子。吃痛之下,它放開醫(yī)生的脖子,破開房門,逃了出去。我去看了一下可憐的女人,她早已斷氣。米娜也只剩下半條命,我把她帶回了家。還請了人民醫(yī)院的醫(yī)生,可那人說米娜活不到一個月?!闭f到這,秦偉呼吸急促,難以接受這樣的現(xiàn)實。甄樊怎么也沒想到,秦偉老婆竟然生下這樣的怪玩意?!案鼮榭植赖氖虑榘l(fā)生了,我真希望這是一場噩夢。當(dāng)天晚上,先是聽到女兒一生慘叫,我趕過去時,她的身體被撕成了碎片,散落一地,我當(dāng)場就吐了。等我反應(yīng)過來,它已經(jīng)跳上陽臺,臨走前,還看了我一眼。后來,米娜接受不了這樣的現(xiàn)實,趁我不注意,用水果刀插進自己的心臟。兒子也受到了驚嚇,癡癡呆呆的,現(xiàn)在還留在美國治療。你還決定買嗎?”最后,秦偉血紅的眼睛盯著甄樊,那目光太過于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