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蘭茲河回博藍湖別墅的這條路,駕駛座上的瞿吹水心理防線瀕臨崩潰。
他旁邊的位置空了。
此刻的瞿吹水比誰都清楚明白,在多選一的問題擲向遺朱的下一秒,他就要隨時準備成為排除法的首個犧牲項。
但他還沒昏頭到直接回家躲起來哭的程度,而是把卑劣的心情捎帶回了博藍湖。
誰知道如果他不在,陸朝野這只臭狗能攪出什么事來。
瞿吹水坐在樓層拐彎處的沙發(fā)上,目睹了遺朱和陸朝野上樓后的一舉一動。
遺朱隨手把覆了一層雪的沖鋒衣脫了下來,陸朝野順勢疊著自己的衣服掛到了小臂上,從他的后脖頸摟上來。
那股勁兒沖皺了遺朱里邊的針織外套,他里邊的白色背心邊沒遮住,順帶還露出半個肩頭。
向來很在意打理衣服褶皺的遺朱沒什么表示,陸朝野見狀后得寸進尺,從后邊環(huán)著他。
沒人比瞿吹水更奢望這種喜悅。
重逢的儀式?jīng)]有章法,所以只能用最直白的行為陳述。
遺朱看到了坐在沙發(fā)上的瞿吹水,隨口問道:“你怎么不回房間?”
瞿吹水瞄了一眼環(huán)著他的陸朝野,哂笑著說:“忘帶房卡了?!?br/>
這句話對遺朱而言無足輕重,但飛進陸朝野耳朵里是純粹挑釁。
沒帶房卡完全可以聯(lián)系前臺來開門,沒必要坐個惹眼的位置招人煩,況且陸朝野訂了另外的套間,不會不懂他的用意。
——他在顯擺自己和遺朱住在了一起,還要拿房卡的理由把人拐回去。
不巧的是,遺朱裝房卡的衣服在陸朝野手上。
果不其然,遺朱伸手去扒拉自己的沖鋒衣:“走吧,我領(lǐng)你回去?!?br/>
陸朝野不著痕跡地避開,最后連房卡都是由他遞給瞿吹水的。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他還特意轉(zhuǎn)過身來,把瞿吹水那張神傷到令人作嘔的臉遮得干干凈凈,面不改色地和遺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