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去上班后,小張也過來了,把他和川川送到了醫(yī)院。小張不是本地人,學歷不高,沒結婚,但他為人勤懇,晚上在夜店當保安,白天有時間就跑跑網(wǎng)約車。早上睡了不三個小時,他就過來把傅凜成送到了醫(yī)院,他去車里補個覺。十一點半左右,傅凜成的康復訓練結束了,他給小張打了電話,小張說馬上過來。傅凜成本來想直接回去的,但想到寧夏昨晚說的話,想了想,他叫小張先送他去另外一家醫(yī)院。程遠住的醫(yī)院。雖然傅澤琰遲早會沒事,但傅澤楓真要給他點教訓,讓他被多關幾天,那也是個麻煩事。思來想去,他決定去找程遠談談。不知道程遠具體住在哪個病房,到護理站咨詢了護士,才得到程遠的病房號。他沒讓川川和小張跟著,他一個人過去。程遠住在單人間,傅凜成推開病房門進去的時候,這小子正躺在病床上打游戲。雖然頭上纏了紗布,但他精神狀態(tài)看起來不錯??吹礁祫C成突然出現(xiàn),程遠愣了一秒,反應過來后,手機扔到一邊,神情猙獰道:“姓傅的,你還敢過來?!”傅凜成推著輪椅進來,順便把門關上。他開了口:“閑話少說吧,我過來是想讓你聯(lián)系派出所,你接受和解,不追究傅澤琰打傷你的行為?!薄霸瓉硎莵砬笪业摹!甭犃诉@話,程遠得意起來,“我憑什么要聽你的?傅澤琰把我打成這樣,鑒定結果都出來了,我這屬于法律上的輕傷,我的律師說了,這已經(jīng)屬于刑事案了,傅澤琰不付出點代價,別想我會放過他?!备祫C成說:“愚蠢。”“你他媽說什么?”“我說你的腦子轉不過彎來,只想出一口氣,不想想后果對你是不是有利的?!备祫C成緩緩道,“傅家不會看著傅澤琰出事,我相信他們已經(jīng)去找程家其他人了,你們家一直是你哥和你爸做主吧,你被打了其實不重要,只要能搞定你爹和你哥,他們想和傅家做生意,就得賣傅家的人情,說不定到時候會親自壓著你去給傅澤琰道歉?!背踢h臉漲得通紅,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還有你別忘記了,你也打了我,我現(xiàn)在坐輪椅,是特殊群體,你的律師跟你說過故意毆打特殊群體,也是很嚴重的行為嗎?只要我想追究,你也要給我道歉認錯。”程遠冷笑,“所以你今天過來是要來威脅我的?”“我是來告訴你,如何做個聰明人的。你們程家,你大哥能做一半的主,傅家如果去找你大哥,你大哥為了和傅家搞好關系,一定會讓你接受調(diào)解。”傅凜成推著輪椅換了個方向,“與其讓你大哥把這個人情賣給傅家,不如你親自賣這個人情給傅澤琰,這樣做對你有什么好處,我相信你應該能想到?!睂λ惺裁春锰帲砍踢h還真想不到。被打的是他!流血的是他!住院的也是他!他怎么可能不追究傅澤琰責任!傅凜成面無表情的說:“你爹本來就覺得你沒出息,大事小事都交給了你哥處理,程家也比不上傅家,你要追究傅澤琰的責任,覺得自己很牛逼是嗎?你只是給程家惹了麻煩,最后還要你爹和你哥給你擦屁股,你覺得他們是會和你站在一起討伐傅澤琰,還是痛罵你一頓?”“我的話就這么多,你自己想吧。最后在給你一句忠告,今天下午這事還解決不了,就該輪到你哥出手解決了,把握機會吧。”傅凜成說完,拉開門,推著輪椅出去了。傅澤楓要是想故意整傅澤琰,就會遲幾天去找程家的人。他這樣說,只是想給程遠一些心理壓力,讓他盡快解決這事,這樣傅澤琰也能早點出來。免得寧夏為這事吃不好,睡不著,白天還要抽空去看他。離開病房后,傅凜成給寧夏發(fā)消息,問她下班也沒有。寧夏說正準備去吃飯,吃完了去看傅澤琰。傅凜成一邊等電梯,一邊給她發(fā)消息:【我覺得傅澤琰今天就能出來,你別去看他了。再說了,去了也不一定能看到他,沒有提前申請?zhí)揭?,警察不會讓你見他的。】電梯到了,里面有人,傅凜成進去,主動靠邊,免得被人嫌棄占空間。他現(xiàn)在也是能屈能伸了,都他媽快變成忍者神龜了。寧夏沒回他的消息,傅凜成收起手機,突然有人遲疑著叫了一聲,“Leonard?”傅凜成愣了一下,抬頭看過去。開口出聲的,是電梯里的另外一個人。Leonard是傅凜成大學時取的英文名,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有人叫他這個名字了。開口叫他英文名的是個男人,他一身休閑裝,頭發(fā)梳的一絲不茍,一張臉有些熟悉,但又不怎么熟悉。傅凜成遲疑了半天,在腦子里自動搜索完成后,不太確定的叫出了一個名字:“潘華?”“對,就是我?!迸巳A驚喜道,“你一進電梯我就覺得像你,但我們有好幾年沒見了,我不太確定是不是?!备祫C成說:“你不是出國了嗎?”“大學畢業(yè)后我確實出國發(fā)展去了,這不是回來了么,都一年了,原來你在海城啊?!钡搅艘粯?,電梯開門了,潘華迅速上前,抬手擋著電梯門,示意他先出去。傅凜成禮貌道了聲謝,推著輪椅出去。潘華跟在后面,既沒有問他為什么會坐輪椅,也沒有用好奇的眼神打量他。說這話,傅凜成是有些舒服的。他每次出門都會被人打量,每次心里都煩的要死。其實在醫(yī)院和大馬路上還好,路人都只是匆匆掃一眼,特別是小區(qū)里那些人,每次都會盯著看半天。昨天去面試時,他發(fā)現(xiàn)那些坐辦公室的白領藍領,打量他的眼神更加赤裸。這個老同學沒有表露出任何打量審視的目光,傅凜成感到幾分自在,“你忘記了,我是海城人。”潘華拍了下腦子,“你不說我還真忘記了。相請不如偶遇,老同學,我們好多年沒見面了,有空一塊吃個飯嗎,正好到飯點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