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青風輕輕帶上門,獨自走在這個生活了上千年的清婉家族,卻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這樣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誰不想有愛人陪伴,誰不想有人與話,孤獨寂寞的活著,意義又是什么,生命再長,生無可戀的悲哀,他總算體會到了。
短暫的白晝過去,黑暗如約降臨,在短暫的白晝里,能做的不多,在夜幕的黑暗里,能做的更少。
而顧嫣然自從知道這個消息以來,被困在房內(nèi),除了緬懷思念,其余的什么也不能做,她懷著感恩的心,從初遇南陽景陌,一直到最后父皇駕崩的離別,每一個感動的瞬間,每一種思念的滋味,每一句溫婉的語言,顧嫣然都肆無忌憚的瘋狂想念著,初來末上云端時,顧嫣然生怕相思過度,有意無意的克制著自己的念想,不讓它生根發(fā)芽的太快,而現(xiàn)在,顧嫣然沒必要再隱忍,因為,能想念的日子已經(jīng)不多了。
門再次被推開,而這次進來的,卻不是婉青風,而是婉長鳴,顧嫣然已經(jīng)習慣了,她的房間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出入,任何人都可以想看就看,想監(jiān)視就監(jiān)視,她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婉花兮,想必祭祖的時間,婉青風已經(jīng)跟你說了吧?!蓖耖L鳴對一個將死之人,沒有任何語言上的婉轉,而是有多直接就多直接。
“如果你只是來說這個的,你可以走了。”顧嫣然正眼都沒看他一眼,自顧自的想著心事。
“你不必做任何掙扎,也別妄想著憑你的姿色,去引誘婉青風,就算是他,也救不了你。”婉長鳴也算是看出了顧嫣然和上一世婉青風的丫頭的相似之處,難怪婉青風處處護著顧嫣然,只是這份念想,必須斷的干干凈凈。
“我還沒有卑微到要去犧牲色相。”顧嫣然冷笑一聲,淡淡的應著,難道婉長鳴這次是來宣誓主權的嗎?姿態(tài)擺的那么高,句句恐嚇,可是顧嫣然是被嚇到的嗎?她的心里滿滿的都是南陽景陌,哪里還裝的下婉青風。
“這樣最好,反正后天的日子一到,大家就陰陽兩隔,勸你到時候別掙扎,越掙扎越痛,還不如心甘情愿認命。”婉長鳴聽了顧嫣然的話,倒是有點出乎意料,原本他以為是顧嫣然想逃跑,故意勾引婉青風的,現(xiàn)在看來,并不是這樣。
“認命?我顧嫣然是個認命的主?你太小看我了,就算是我死,我也會拉你墊背的?!鳖欐倘缓莺莸恼f著,雖說自己現(xiàn)在沒有任何能力與之抗衡,可是這與生俱來的膽魄,卻不是任何人都有的。
“哼,就怕你沒命看到我死那一天?!蓖耖L鳴拂袖背手,一副傲嬌不可一世的樣子,真是看得顧嫣然想發(fā)笑。
“滾吧?!鳖欐倘坏耐鲁鰞蓚€字,與這種人攀談,根本就是浪費唇舌。
“給臉不要臉。”婉長鳴臉色鐵青,狠狠的看了一眼顧嫣然,踱步離開。
房門再次被關上,房內(nèi)又陷入的安靜。